
尹滄海的書畫有禪宗寫意之風,無事雕琢,閑放中見整肅,意到筆隨,于平淡中寓真趣。
文人畫家的創(chuàng)作不僅是對藝術的感悟和體驗,更是對生命之美的追尋。禪宗寫意注重自由與超越的純粹精神的表達。禪宗寫意畫尚虛靜、尚單純,創(chuàng)作者當先頓悟與明心見性,方能觀照自然之內(nèi)美。在這里筆墨不僅是技術層面上的繪畫語言,更是融儒、釋、道為一體的寫意精神之所在。也正因為如此,滄海的畫才愈顯空靈,其筆墨也愈純凈。
滄海的創(chuàng)作狀態(tài)是自由而無滯礙的,他善于抓住生活瞬間的感覺與稍縱即逝的“化機”,并訴諸于筆墨。正如當我們面對自然,是客觀物象中的內(nèi)在的某種精神和畫家的心靈形成的和諧與統(tǒng)一,在創(chuàng)作中,一些枝節(jié)的真實被精湛的筆墨韻味和獨立的審美特征升華。墨與水的交融、形與神的契合,都在有無之間體現(xiàn)書畫家先天之才情秉性與后天之修為學養(yǎng)。
滄海深知只有脫盡縱橫習氣,才能做到淡然天真,才是高逸之作。只有“歙氣于骨”,才能如此的“天籟自鳴”。因而他超越了表面化的情感與得失,進入生命的自在自呈的本體層面,使形式、意味更率真、更本質(zhì)。因為他深諳“大美配天而華不作”,“大音希聲,大象無形”,“易簡功夫終久大”,“不拘于俗”方可無縛無解,如意自在方是正道。正因為如此,滄海作品的境界才會如此的返于清虛、空靈與簡遠,往往在寥寥數(shù)筆與咫尺篇幅之中,有著深厚寬廣的意蘊。這是一種在滾滾紅塵中傳達出古雅出塵的精神風采,一種對文化精神的頑強固守。
滄海之書畫,亦蘊含有君子風骨。其于文化之精神,非徒提倡,更在踐行,而且能表里如一,其不偏不倚,是謂中庸;不誘不譽,不恐于誹,率道而行,是謂仁;其真實無妄,坦然無欺,是謂誠。因而君子的形象及君子風骨更體現(xiàn)在他的繪畫中。滄海喜寫梅、蘭、竹、菊。他寫竹自根直貫頂萼,自由自在,清逸之氣,一任生發(fā);寫梅在點畫聚散之間傳遞著一種蕭散出塵之致;其寫翎禽,意態(tài)“斂翮閑止,好聲相和”,問君何能爾,安靜自在心。滄海尤喜畫山居高士或隱逸之士,或泛舟壁下,或憑崖寄高,或風雨歸舟,或策杖問山,或悟道凈庭……仿佛這類題材早已是他內(nèi)心的一個情結。滄海對田園自然逸趣的向往之情,與其說是對自然情趣的親近或是心理與生理的回歸,不如說是藝術家文化意義上的歸屬和追尋,是千百年來中國文人對田園歸隱境界的情結所使然。
水墨寫意畫之于滄海,如“夢溪”之于沈括,是其夢境的詩意描述,是其文化精神的寄托。滄海之夢,從世界大同到螻蟻生息,夢中有奇麗境界,有非凡遇合,而夢醒之后,乾坤浪浪,何時能重返瓊樓玉宇?于是,滄海用他那奇麗的筆墨回憶著他逝去的夢境,而進入了忘我、無我之境,此非禪意、禪像乎?
古人曾云,學之不如好之,好之不如樂之。滄海對于水墨寫意畫,就是這種從之而樂之的真性情流露,是其內(nèi)在詩情的表述,他的水墨寫意畫是一首首似真亦幻的“無窮出清新”的詩,真實而自然。每一次的起筆收筆,都是其寄懷寫意的過程,是尋找,也是心靈的棲息。每一次展楮點畫,或疏忽而止,但咫尺有山林之趣。每一次的揮毫潑墨,對于畫家的心靈來說,那是一種至樂的澄明境地,是詩意的棲居之所。斯人斯畫,如詩如夢,達至樂而相忘。劉大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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